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谍岛

第六十七章 奇袭破联军

少校一听,也不推辞,搂着那个女人,就和程志和肖锋来到了洋江酒楼。

少校坐定之后,仔细一打量,感觉这华侨少爷很是大方,看来有钱,点了那个酒楼里最好最贵的八个菜,还要了这个店里最好的酒,所以他就不客气了,与程志和肖锋摆起了八卦阵。

这四个人边聊边喝,一会功夫,酒没了,程志一看,有门,又让上了当地的一种米酒,这两种酒掺起来一喝,少校有点打晕了。这个时候,程志递给他一张银票,说附近几个县都有他的买卖,希望在交通上给通融通融。

少校已经喝的大醉了,他左手虽然打着绷带,倒没有耽误拿过银票,来回把玩,右手搂着那个女人,炫耀着说:“别说这三个县,就是四…四个县,你去都没有事,我给你写个路条,你…提…我的名…名字,谁也不敢…为难你。”

“那是,那是,谢谢长官,等这仗要是停了,我的生意给你5%的股份。”陈平打算,利用这少校的路条,两个人再去几个县侦查一番。

少校一听,把那个女人放开了,右手从上往下一砍,权威地说:“你说话算…算数?”程志点点头,这少校就又说:

“你要是…算数,我…我也算…数。这仗…仗明天不停,后天一准儿…儿…停。”

肖锋问:“为什么呢?”

少校摇晃着站起来说:“我们比他们东征军多…多三千人呢,你要…要说,打了三天了,为啥…那个…为啥没…打赢,是吧?我…我们是六属联军啊,六…六…六路长官各有算盘,人多心不齐,狼上狗…狗…跟…不上,嘻嘻嘻。就拿我们这儿说吧,我们右翼这…这个营,就是那边叛…叛过来的,他娘的,我们进攻,他们总落在…啊在…后面。”

肖锋在他说话的时候,又给他斟满一杯酒,并给他端了起来,他说完话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接着又开始说:“明天下午我们的援…那个援…援兵一到,立即进攻,肯定要把东征军吃…吃…吃掉。”

程志说:“那好,那我们的生意就能够做成了。来,干!”

程志和肖锋意外得到了少校的特殊情报,决定不再往别的县跑了,他们把那个少校灌得神魂颠倒之后,又让他下令,借了一辆部队的车,说是谈完事就把车子还了。

他们俩就这样,开着敌人的汽车,在敌人阵地上向西奔去。那些部下一看,自己人的车辆,谁还敢阻拦?就这样,程志和肖锋穿过一道一道封锁线,傍晚来到了前沿阵地。他们在这里遇到了盘查,程志就拿出那个少校的路条,编造了一番谎话,还让检察人员帮忙把车牌子拆掉,然后向东征军阵地开去。

他们的汽车刚刚进出达埔县边境,天已经黑了,夜色中,东征军阵地还在朦胧中,他们就遭到了对面机枪的射击,噼里啪啦就把车灯打灭了,轮胎打瘪了,子弹还在程志和肖锋头上乱飞,把他们两个压制在汽车地下不能动弹了。

程志这时才想起来,对肖锋说:“肖大哥,咱俩犯忌讳了,这个时候有车辆往阵地上来,难保不是敌人进攻,咱不挨揍谁挨揍啊?”

肖锋看看手表,说:“这样吧,现在已经是这样了,咱俩再等30秒,他们感觉车子没有动静了,就会停止射击,我们赶紧爬出去,走回阵地吧。”

“嗯,好吧,只能这样了。”

程志和肖锋躲在车子里,听着对面的枪声渐渐稀疏起来,再等一会,隐约听到对面对话,大致意思是侵犯的敌人已经被消灭了,有一个当官的要士兵们节省子弹。此时,他们两个人分别从车子两侧滚了出来,然后汇聚到一起,爬到远离公路的山坡上,借着依稀的月光往阵地上走去。

达埔县城东的掩体前,哨兵们已经把栅栏立在了当中道路上,还有两个哨兵端着枪在来回走动,突然一个人看到前面黑影里有两个人走来,立即把枪端起来,吼叫道:“站住,前面是什么人?”

另一个哨兵闻听,赶紧躲到掩体旁,也大叫着:“站住,不准往前走了,否则我就要开…开枪了。”

程志和肖锋赶紧站了下来,因为听着两个哨兵,就知道是新兵,这大黑天的,喊话的声音打颤,说明他们真没有胆量,这万一开起枪来,不是白瞎了。

程志站下来之后,大声喊道:“快去告诉你们长官,我是37团6营3连3排长程志,奉命侦查归来,有重要军情报告。”

两个哨兵闻听此言,马上把枪放下来,高个子哨兵说:“你在这里盯着,我去报告…”

冷不防一个大嗓门叫道:“程志,肖参谋呢?”

“报告营长,我们一起回来了。”

两个哨兵才发现,营长就在他们身后一个岗亭里。

乔世达刚才还在打盹,突然听到程志的声音,他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。看到两个哨兵哆哆嗦嗦给他敬礼,他摆摆手,走到了栅栏前,亲自把栅栏挪出一个口子来,两个哨兵赶紧跑过来帮忙,看着程志和肖锋走进掩体工事里。

乔世达带着程志和肖锋没有回营部,而是踩着月光往团部赶去,蔡团长已经从跑步报告的营通讯兵嘴里得知,那两个绝配侦查员程志和肖锋回来了,也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团部门口迎接。

这程志和肖锋两个人把侦查来的情况这么着那么着地,详细地给蔡团长进行了报告,蔡团长听了之后说:“你们侦查的情报很好,明天等援军一来,我们就从和平县这个结合部打开缺口,穿插过去,围剿这帮怂兵。”

乔世达说:“团座,程志还有些想法,我认为可行,所以才带他们来向您报告,您看…”

“好啊,有想法好,说吧。”

程志喝了一口水后说道:“团长,我认为,我军如果今天晚上,不,现在已经是凌晨了,我们凌晨就发动进攻,敌人还在睡梦中,肯定会被击溃。原因有四:一是敌人激战三天,现在疲惫不堪;二是敌人是六属联队,各怀鬼胎,遇到突袭,更不会配合;三是敌人士兵普遍厌战,精神颓废;四是中级军官们对叛变情绪很大,遇到奇袭,指挥会紊乱。”

“哦?好啊。这个想法…好,有点意思。可是,我们兵力太少。再有十几个小时我们的援兵就会赶到,我们有必要冒这个险吗?”

乔世达说:“团座,兵不在多,在精。战不在勇,在奇。我们突然袭击,首先击溃了他们的心里防线,他们失去了群胆,必定心慌意乱,不瞅他们不败。”

程志接着补充说:“明天援兵一到,我们趁机扩大战果,加快推进,就好比顺水推舟,借力打力,很快就能打到彰厦,进而福州。”

乔世达和程志的话似乎是一剂兴奋剂,蔡团长这会有些脑子发热了,血脉贲张,他令作战参谋把地图全部摊开,拿着铅笔在上面来回的推算,这算来算去,推来推去,足足有三分钟,一言不发,乔世达、程志、肖锋,还有那些参谋们,都在那里看着团长练习个人推手,大家眼睛在练保健操。

突然,蔡团长把铅笔往地图上一扔,叫道:“作战参谋!”

“到!”

“传令下去,全团,包括预备队,现在紧急集合,轻装前进,向和平县发动进攻!”

“是!”

作战参谋一摆手,身边几个传令兵马上各自跑开,向各个营地传令。

厦门彰厦海军司令院子里,一辆小车在阴雨绵绵中驶了进来,停下后,一名警卫从后面下车,撑开雨伞,才把小车右边后门拉开,广田寺郎从车子里走了出来,他踏进大楼之后,一名值星官接待了他,把他引导到了二楼一个办公室里。

值班参谋给他安排了茶水之后,谦恭地说:“领事先生,请稍候,方长官一会就来与您会晤。”

广田寺郎回了礼,就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等着。

墙上的挂钟显示,已经过去20分钟了,广田寺郎还是在那里干坐着,他有点焦躁起来,站起来,走到了会客室的门外。

值班参谋看见他走了出来,马上站起来,仍然很谦恭地说:“您好,我再去看看会议结束没有,请稍候。”

又等了几分钟之后,方副官这才在值班参谋的陪同下,从三楼走了下来。

方副官等双方坐定之后,礼貌地问道:“领事先生,您好,实在是抱歉,让您久等了,您亲自来,是…”

广田寺郎说:“方副官,您好,我是专程来拜会司令的,请您给通融了。”

方副官说:“哦,实在是不巧,司令在福州开会呢,有什么事,我可以代为效劳吗?”

广田寺郎想想,事到如此,不求方副官,也没有别的办法了,只好说:“那么,有劳方副官,过问一下贵军包围武德会的事件。”

哪知方副官听了这句话之后,没有答应,也没有拒绝,但是却推脱了。“哦,这件事情嘛,是厦门交涉署督办的刑事案子,军方只是协助抓捕,很抱歉,我无能为力。这样,我可以帮您给交涉署打一个电话,介绍您去。”

广田寺郎站了起来。“那就不必了,谢谢方副官,我自己去吧。”

广田寺郎的车子在市区内跑着,中山公园门口,突然被一辆卡车给剐蹭了,他的司机和警卫与大车司机发生了争执,警卫掏出了手枪。

正在车子里打盹的广田寺郎一看,大骂警卫道:“馬鹿野郎、時間を無駄にするな。(混蛋,不要浪费时间。)”

警卫和司机才停止与大车司机的矛盾,赶紧开着车往交涉署赶去。

到了交涉署,说明来意,一个值班人员把他带到了会议室,那里有一个督察员正在看文件,他摘下来眼镜,一看是日本人,再走近一看,是日本领事,就客气地说:“领事先生,你来的目的我知道了,但是我今天不能给您提供服务,因为交涉署长今天去打猎了,他不在,我们谁都不能接待外宾。”

广田寺郎今天这一溜子的不顺心啊,好不容易赶到了这里,吃了个闭门羹,他失去了理智,对着督察员高声叫道:“中国军警包围武德会,是公开践踏国际法的严重事件,是公然挑战大日本帝国底线的行为,你们不及时处理,将要承担由此所带来的所有后果。”

督察员看着广田寺郎发火,还是一脸的微笑,等广田寺郎说完了,他静默了一会,然后说道:“领事先生,您说完了?”

广田寺郎气急败坏地说:“我的口头抗议已经说完了,正式的书面抗议,明天会送达。我现在强烈要求,中国军警马上解除对武德会的封锁。”

督察员很平和地说:“领事先生,这件事情究竟是厦门政府,还是福州政府下的令,我不知道,容我三天时间,我给您落实清楚,我是个办事认真的事,这件事我绝不会马虎,我会给您书面答复。好吗?”

广田寺郎不听还行,一听了督察员的话,简直就是火上浇油,他气愤地挥舞着双手喊道:“你这是敷衍推诿,糊弄本领事。”

督察员还是不温不火地说:“哎!——您说的太对了,我不得不糊弄啊。你不知道我们的苦衷啊,我给你说说。我们这个衙门原来是听北京的,我也是北京派来的,这不,现在改了,改听广州国民政府的了,我受排挤啊,没有权呢,只能在这里搞个接待啊什么的。您看,不行,您去福州,我给您指指路怎么走。”

广田寺郎闻听此言,一甩手:“哼!”走了。

这督察员看着广田寺郎的背影,还在喋喋不休地说:“领事先生,下雨路滑,您慢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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